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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海河醫(yī)院，于洪志除了呼吸與危重癥科副主任這個身份外，還有很多頭銜──科里的定海神針、紅區(qū)的插管敢死隊隊長、病人的心理康復師、同事的知心大哥……在紅區(qū)，這位白衣戰(zhàn)士掛在嘴邊的口頭禪是：“只要我在，我第一個上。”
今年1月中旬，新冠肺炎疫情開始在武漢肆虐蔓延，隨后漸漸愈演愈烈。1月15日上午，于洪志突然被叫到市衛(wèi)健委參加全國新冠肺炎的視頻培訓會，隔天，天津的培訓也正式開始了。為了提早對這種新型病毒進行分析和研判，天津市成立了相關專家組，有著近18年呼吸科工作經(jīng)驗、參與過H7N9、MERS、埃博拉等疫情防治工作的于洪志成為了專家組中的一員。
2月25日，一直奮戰(zhàn)在一線的于洪志出現(xiàn)了發(fā)熱癥狀，隨后被診斷為新冠肺炎普通型患者。這位和傳染病打了近18年交道的呼吸科傳染病專家，這一次也和他救治過的患者一樣住進了隔離病房……
科里的定海神針
從收治首例患者起堅守一線
原本準備回老家寧河過年的于洪志和愛人早已買好年貨，他盼著和老娘坐在床邊聊聊天。這一年，因為工作忙，他只回去過一次?？墒?，于洪志又讓家人失望了。
1月18日，于洪志帶領17名醫(yī)生和35名護士迅速組成了第一批醫(yī)療隊，隨時待命。期間，他參與制定了院內(nèi)運送患者的路徑，并對病區(qū)醫(yī)護人員進行了培訓。
“因為海河醫(yī)院是戰(zhàn)備醫(yī)院，常年都進行傳染病防控和救治的演練，而且我們也參加過多次傳染病疫情的救治工作，當時心態(tài)還是很平和的，假如疫情真的來了，那就以平常心對待吧?！庇诤橹菊f。
1月20日，我市出現(xiàn)了第一例新冠肺炎疑似病例。1月21日凌晨，接到轉運病人的指令，于洪志和同事們迅速集結等待患者的到來。當120急救車疾馳到感染大樓門前時，于洪志一邊迅速按照操作流程指揮大家運送病人到病區(qū)，一邊在腦中運轉著治療方案。
“因為第一例病人來的時候病情比較重，當時是發(fā)燒、喘息的狀態(tài)，伴有高血壓、糖尿病，還下過心臟支架，狀態(tài)很差，神志都不太清楚了。”于洪志回憶說。
翻開初診醫(yī)院的病例記錄，于洪志發(fā)現(xiàn)，這名病人在一個月前剛剛因腦梗進行過靜脈溶栓，也就是說，她目前仍處于高危期。“決不能讓病人的腦梗再復發(fā)，否則后果將不堪設想?！庇诤橹拘睦锵胫?，早一分鐘進行救治，就會早一分鐘挽救回患者的生命。監(jiān)測血壓、血氧、高流量吸氧、靜脈給藥……于洪志有條不紊地指揮大家開展工作，各項治療及時且有針對性。經(jīng)過一夜的搶救，病人的各項生命指征終于趨于正常。
由于高度緊張，再加上守了病人七八個小時，走出病房脫下隔離服的于洪志出現(xiàn)了明顯的脫水癥狀。灌下一瓶礦泉水后，于洪志腦子里又冒出一系列問題：這個病人是如何發(fā)病的？去過哪些地方？接觸過什么人？如果這些問題找不到答案，意味著還會有更多人被感染。
“必須把這些和患者接觸過的人都截??！”想到這兒，于洪志再次穿上隔離服來到病人床邊，向患者詳細了解她近期的經(jīng)歷，并一一記錄下來提供給疾控部門。正是于洪志及時提供的這些線索，對我市新冠肺炎疫情的流行病學調(diào)查和后續(xù)處置工作起到了關鍵性作用。
從1月21日收治我市第一例確診患者開始，一個隔離服上寫著“于洪志”三個字的身影就不分晝夜地出現(xiàn)在“紅區(qū)”。作為呼吸科危重癥方面的專家，只要有病人出現(xiàn)問題，同事們都要去問于主任。“他就是我們科里的‘定海神針’，有他在我們心里就不慌?！庇诤橹镜耐律奂t霞說。
紅區(qū)的插管敢死隊隊長
遇到高危操作總是第一個上
一次，于洪志在夜里查房時發(fā)現(xiàn)，一位使用呼吸機的患者即便在高流量吸氧的情況下，仍出現(xiàn)呼吸困難的情況，面部表情很痛苦，而且出現(xiàn)躁動。再仔細觀察監(jiān)護儀，血氧指數(shù)并沒有什么問題。憑借多年的臨床經(jīng)驗，于洪志很快判斷出這位患者很可能是由于痰堵出現(xiàn)了呼吸困難，如果不及時做氣管鏡清痰，很可能出現(xiàn)生命危險。氣管鏡手術是在患者氣道完全開放的情況下，將鏡子深入患者氣道進行手術操作，是呼吸科的一種常見治療手段。
“如果病人氣管痰特別多的話，隨著壓力的釋放，痰液很有可能會從氣道里噴出來，有時候我們在操作時會噴一兩米遠，隔離衣、護目鏡上噴得到處都是。”邵紅霞說。平時，人在打噴嚏時，從口腔噴出的飛沫就像高速列車一樣，時速可達177公里，而醫(yī)生給新冠肺炎患者在氣道處于開放的狀態(tài)下進行手術，帶有病毒的高濃度氣溶膠會從氣道瞬間噴涌而出，此時，站在患者身邊實施氣管鏡手術的醫(yī)生就成為離險境最近的人。也因此，那些給病人插管和實施氣管鏡手術的醫(yī)生也被戲稱為“插管敢死隊”。
一邊是病人的生死安危，一邊是被感染的風險，面對一切未知的結果，作為一名黨員和整個病區(qū)的負責人，于洪志這個“插管敢死隊隊長”當即決定只留下一名助手，并將其他三名醫(yī)護人員推出了病房。
為了盡快操作，于洪志迅速取出防護頭罩，這是一套正壓防護頭罩，戴上它后，由于內(nèi)外氣壓差，病毒幾乎不可能進入正壓防護頭罩內(nèi)。為了解決缺氧問題，頭罩后面還外接了一套新風系統(tǒng)，保證醫(yī)生呼吸順暢、視線清晰。手術開始，于洪志順著打開的氣道，小心翼翼地伸入氣管鏡，一點一點向下探查，“這次不同以往，一定要小心再小心，病人的安危就在此一舉了?！庇诤橹緩娜莶僮髦劬o盯著監(jiān)視屏幕。氣管鏡順利抵達氣道底部，果不其然，氣道遠端出現(xiàn)了大量痰栓。原因找到了，于洪志稍稍松了口氣。接下來，就是清除了。接過助手遞過來的鑷子，于洪志輕輕夾到痰栓，沒想到這些痰栓由于積累時間長已經(jīng)變硬，直接夾取是不行的。借助其他工具，于洪志輕輕切碎痰栓，近百塊只有幾毫米的痰栓被于洪志一點一點夾出，直到最后全部被清理出氣道。
以往在于洪志看來再熟練不過的操作，這一次卻顯得格外艱難?！耙驗槲覀冇昧俗罡叩燃壍姆雷o設備，所以操作起來特別費勁兒，三層外科手術手套影響了手指的靈活度，為了將對病人的傷害降到最低，我必須下手要穩(wěn)?！边@次氣管鏡手術做了一個多小時，而在平常，只需要10到20分鐘。
幸運的是，手術后，患者的情況有了明顯轉好，呼吸、血氧都趨于正常。走出病房，摘下正壓防護頭罩，早已被汗水浸濕全身的于洪志長舒一口氣。
“我們就像看了一出情節(jié)驚險的大戲，誰也不知道過程中會發(fā)生什么?！庇诤橹镜耐赂渡@樣描述她和同事們當時的心情。
在“紅區(qū)”，像這種高危操作，于洪志總是第一個上，“只要我在，就應該是我上！”于洪志說。
同事的知心大哥
幫助解開醫(yī)護人員心里疙瘩
為了進一步凝聚戰(zhàn)斗力，海河醫(yī)院第一批進入“紅區(qū)”的黨員成立了臨時黨支部，之后，于洪志又多了個臨時黨支部書記的身份。在隔離病房接受治療時間長了，很多病人或多或少會出現(xiàn)情緒和心理問題，作為護理他們的護士往往會承受很多心理壓力。這個時候，醫(yī)護人員的“知心大哥”于洪志就會出現(xiàn)。一次，一位年輕男患者執(zhí)意讓護士外出給自己買需要的物品，護士向他耐心解釋也得不到理解。這位“90后”年輕護士不堪心理壓力，走出病房后偷偷抹淚。于洪志看到后，來到病房找到小伙子，笑著對他說，你們都是20多歲的年輕人，她還是個女孩子，誰在家里不是個寶？現(xiàn)在她和你一樣待在這里不能出去，還照顧著大伙兒，你要有顆寬容的心對不對？就是在這種和風細雨下，于洪志化解了不少醫(yī)患矛盾，更幫助解開了很多醫(yī)護人員心里的疙瘩。
“我們聊天時，可能偶爾的一句話，今天誰又被哪床的病人給折騰了一通，小護士都掉眼淚了，于主任聽到就會問我，誰呀？叫過來聊一聊。每次肯定能把大家給哄好。”劉春榮說。
付莎莎是呼吸科的一名主治醫(yī)師，進“紅區(qū)”的工作經(jīng)驗較少。2月底，因為要進入重癥區(qū)工作，付莎莎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，偏偏這個時候嘴周圍起滿了泡，她心想，如果病了，免疫力肯定很低，被感染的風險就大了。付莎莎把自己的顧慮告訴于洪志后，于洪志默默為付莎莎買了藥膏，“他囑咐我用上藥膏，不要亂想，沒有心理負擔病很快就會好了?！备渡f，其實，于主任每天的生活非常簡單，除了工作就是窩在宿舍里看文獻、看資料，基本沒有什么娛樂活動，但要是聽說誰有什么問題，只要有時間他肯定會幫忙。
病人的心理康復師
注重對病人進行心靈的撫慰
“有時去救治、常常去幫助，總是去安慰”，這是于洪志多年不變的從醫(yī)信條。在于洪志看來，作為醫(yī)生，自己除了要緩解病人身體上的痛苦，還要對病人進行心理上的安慰，這種心靈上的撫慰往往會給病人帶來戰(zhàn)勝病魔的信心。
1月23日，于洪志所在的一病區(qū)收治了一位72歲湖北籍老人。當時，這位老人患有多種基礎性疾病，情況危急。由于飽受病毒折磨，在天津舉目無親，老人出現(xiàn)了煩躁、悲觀的情緒，不肯配合治療。
“因為他呼吸苦難，我們給他戴上了呼吸面罩吸氧，可能是他感覺不習慣，我們一轉頭他就把面罩摘掉了?！备腥舅牟^(qū)護士長劉春榮說。由于語言溝通不暢，再加上老人的情緒始終不穩(wěn)定，醫(yī)護團隊面臨無法繼續(xù)治療的窘境，劉春榮只能向已經(jīng)查完房準備休息的于洪志求助，于洪志二話沒說，面帶笑容來到老人身邊。由于老人戴著面罩發(fā)出的聲音很悶，于洪志也因戴著口罩和面屏說話不方便，最初，兩個人的交流非常困難。于洪志突然趴到床邊，在老人耳邊一字一句地解釋。劉春榮見狀趕緊大喊：“于主任離遠點！你這樣太危險了！”可于洪志依然向老人一邊比劃一邊解釋。經(jīng)過半個多小時的勸說，老人終于慢慢理解，開始配合治療。“于主任出了病房摘下口罩，里面是一兜水?！眲⒋簶s搖搖頭說。
2月23日，經(jīng)過一個月的救治，這位老人康復了。出院時，老人流下了眼淚。他說，住在重癥監(jiān)護病房的這些日子，他悲觀到連自己的后事如何處理都想到了，但在醫(yī)護人員的精心治療和照護下，最終戰(zhàn)勝了病魔?！罢媸菦]想到，我還能回家。要不是于主任和醫(yī)生護士們給我打氣，我都不敢想還有今天！”老人臨走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。
另一位經(jīng)于洪志救治的女患者初入院時只有低熱癥狀，情況平穩(wěn)，但在住院后第二天早晨，這位患者突然高燒到39攝氏度，躺在床上不吃飯也不說話。于洪志判斷，這位病人前一晚和醫(yī)生對答如流、情緒良好，第二天就出現(xiàn)這些癥狀，在排除病情發(fā)展的情況下，很可能是負面情緒過多導致了心理問題。于是，他和患者開玩笑地說：“大姐，您的病情沒那么重，像您說的走不了路、喘不上氣也是您自己把自己嚇的。這樣吧，您給我三天時間，這三天，我負責治病，您負責吃好喝好，沒有抵抗力，病毒肯定把你打倒?！眱H僅3天，笑容重新出現(xiàn)在這位病人臉上，她的病情也有了明顯好轉。
讓于洪志沒想到的是，就在這位患者出院后的一天，他接到了院內(nèi)投訴部門打來的電話。了解情況后于洪志才知道，原來，這位女患者想送給于洪志一面錦旗，由于海河醫(yī)院收治新冠肺炎患者后，很多部門的電話都已經(jīng)停了，女患者只能輾轉將電話打到了投訴部門。后來，這位患者通過于洪志的同事在微信上給他轉了一面電子錦旗。
英勇的白衣戰(zhàn)士
早日康復重回屬于你的戰(zhàn)場
于洪志常說，病人順利康復是對醫(yī)者最好的回報。每次看著那些確診患者痊愈走出醫(yī)院大門，他的心里都是滿滿的高興。同時，于洪志也沒有放松緊繃的那根弦，他說，只要還有一個病人就說明這場戰(zhàn)爭沒有徹底勝利。
疫情發(fā)生后，于洪志已經(jīng)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了。本來他可以跟隨進入“紅區(qū)”的第一批隊員撤出醫(yī)院休整，但因為心里放不下病人，他執(zhí)意留在醫(yī)院?？紤]到于洪志的身體，院領導下了死命令，讓他至少休息一個星期，沒想到，只過了兩天，他又悄悄溜回醫(yī)院，出現(xiàn)在病區(qū)里。
“還是不能放松警惕，我負責重癥病區(qū)，如果醫(yī)護人員交換得太頻繁，對重癥病人一手資料的掌握可能就差一點，所以我一定要在，尤其是這個時候?！?/p>
然而，堅守在一線一個多月的于洪志，在2月25日出現(xiàn)了發(fā)熱癥狀。兩天后，于洪志的核酸檢測結果顯示為陽性，隨后被診斷為新冠肺炎普通型患者。這位和傳染病打了近18年交道的呼吸科傳染病專家，這一次也和他救治過的患者一樣住進了隔離病房。
就在人們心急如焚等待他的消息時，當晚11點，于洪志在朋友圈發(fā)出了入院后的第一張照片，這是一張他身穿隔離服的照片，照片中的于洪志面帶自信的笑容，手比V字形。配圖文字只有四個字：一切安好！這簡單的四個字，給了所有關心他的人莫大的安慰和鼓勵。
目前，于洪志正在按常規(guī)接受治療，精神狀態(tài)良好。在病房里，他依然是同事們眼中總是掛著微笑的于主任，他也終于有時間和愛人、孩子打打電話，聊聊微信。
“他這個人就是個工作狂，平時打電話沒人接、微信不回的狀況很平常，你問他一件事，隔三四個小時才可能回你一個字。”于洪志的愛人華瑩無奈地說。作為生活在一起16年的夫妻，華瑩也深知，大疫當前，不讓丈夫這個白衣戰(zhàn)士上戰(zhàn)場是不可能的，雖然有心疼、雖然有不舍，但她仍會理解和支持。
于洪志的女兒今年已經(jīng)上初三了，于洪志有空的時候，首先想到的就是在微信里給女兒發(fā)幾句鼓勵的話，字里行間流淌出一個父親的溫情?！拔蚁嘈虐职?，您會平安回來的！”面對女兒的鼓勵，于洪志這個一直和病毒抗爭的白衣戰(zhàn)士心底一片溫暖。
現(xiàn)在，于洪志有了更多休息的時間，但是，他每天除了治病還會向同事問問病人的事，他總是說，我沒事兒，等我好了還得和你們一塊兒干呢！
抗疫英雄，好人老于，愿我們英勇的戰(zhàn)士，早日重回屬于自己的戰(zhàn)場！
（海河傳媒中心記者 張清淼）
編輯：劉燕 審核：楊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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